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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早报选读:游润恬—公民抗命的快感 作者:李莫愁 1:04pm 13/10/2007 公民抗命的快感 ● 游润恬 细雨绵绵,四个穿着红彤彤汗衫的人一字排开,面向总统府高举写着“拒绝与军人政府进行军火交易”及“让缅甸自由”标语的牌子。个个神情肃穆,眉头深锁,凄惨地任由雨点拍打,乍看之下有如击鼓鸣冤的冤民。 再仔细一看,情况似乎并非如此。这四人声称要为缅甸人出头,若真如此,那为何不见缅甸人的身影?四人之前在缅甸大使馆外闹着要见大使时,至少有十名缅甸人进出使馆,没一个对他们感兴趣。一名站在使馆外等人的缅甸少女对记者说:“我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我也管不着,我下星期就要回缅甸了。” 这四人中午出现在总统府外,自然也是想吸引路人的目光。然而滑稽的是,尽管他们早已在新加坡民主党的网站上发布当天中午将在总统府外进行抗议的消息,但是出现的只是一群有任务在身的记者及警察。路人虽对这一幕投以好奇的眼光,却没人停下脚步询问情况或表示同情。 这出闹剧十分钟内就在便衣警员现身后结束,这四人和负责录像的同行者都被一一架上警车。除了满足了被捕的愿望之外,由民主党秘书长徐顺全博士率领的这些党员什么目的都没达到,更别说是为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缅甸人带来解脱了。 五人当晚获保释时,也不见有感激他们的缅甸侨民在监狱外欢呼迎接。 人们都对这几个人的出发点感到不解。且看看其中三人获释后在网上写些什么。党主席甘迪安巴南说:“我对违反了不公平的法律感到自豪,也为我的同行者感到自豪,他们有勇气和我站在一起反抗这个独裁的政府。” 中委徐淑真说:“我当时想起了翁山淑枝的请求:‘请用你们的自由去争取我们的自由’。虽然我现在不是自由身,但我立志尽一份力。我默默地回答她:‘我会的……’” 助理秘书长陈约翰说:“监狱里的其他囚犯都显得担惊受怕或垂头丧气,只有我们是愉快的。我们边谈边笑,筹划着如何挑衅这个专制的政府。” 读者可从三人的短文,看出他们犯了法后是如何的趾高气扬,还把自己塑造成抗争英雄,沉醉于自我膨胀的使命感。陈约翰和甘迪安巴南的被捕感言中,根本就没提到缅甸人。他们的抗议对解决缅甸的问题无济于事,更没在感言中谈到应如何以更有效的方法去为缅甸人请愿,而只是为自己的壮举沾沾自喜。 历史上有哪个革命英雄嘴里只讲自己的?显然,这只不过是徐顺全再一次借题发挥,企图打击新加坡政府的伎俩。一名缅甸人日前就写信给海峡时报,呼吁他的同胞不要支持徐顺全,不要被他利用来对付新加坡政府。 徐顺全标榜的是公民抗命(civil disobedience),也就是以普通公民身份执意去违反他们认为是错误或不公平的法律,借此揭露社会的不公正,并羞辱制定及实施这套法律的掌权者。 公民抗命的概念最早由美国作家梭罗在1849年提出。他在题为“公民抗命”的文章中,强调自我依赖,人民如果反对政府,即使没有推翻政府的实力,只要不支持政府或依赖政府支持自己,就算是一种抗命的表态。梭罗还拒绝纳税,以抗议奴隶制度。 这种举措充其量只是一种政治手段,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历史上还有两名伟人因提倡公民抗命而被提名角逐诺贝尔和平奖。梭罗的思想大大影响了印度圣雄甘地和美国的马丁·路德·金等人。 1930年,甘地展开“食盐长征”,步行两三百公里,以抗议英国殖民地政府垄断食盐生产,并滥收盐税。他与跟随者公然违抗法律,在海边蒸发海水以提取食盐,虽然最后还是被英国人逮捕,但却成功地激励印度人开始自行提取食盐。17年后,经过漫长的和平抗命,印度终于独立,令人痛恨的盐税也被取消了。 1955年,美国阿拉巴马州的黑人妇女罗莎·帕克斯拒绝在巴士上让位给白人。这项公民抗命之举,促使马丁·路德·金展开民权运动。在长达382天的抵制巴士运动结束后,黑人得直,美国高等法院裁决不能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进行种族隔离。 由此可见,在没有更好的政治手段的情况下,公民抗命可以是长期受欺压的人民摆脱恶劣法律,并争取公民权利的和平手段。然而,新加坡政府有像印度当年的英国殖民地政府那样蛮横地欺压百姓吗?国人真的有必要去搞公民抗命行动吗?真的有冤屈的人,难道不能通过合法管道提出诉求,如在室内举行集会;去芳林公园的演说角落演讲或上网发表言论吗?有什么迫切的理由一定要走上街头,强迫别人听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会因为徐顺全在新加坡进行公民抗命而颁他和平奖,他只为新加坡带来不和平。 缅甸问题何其复杂,所谓“民主”对被居家软禁的翁山淑枝、渴望自治的少数民族、每天担心温饱的平民百姓及掌握大权的军人政府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一群人的自由可能导致另一群人的不自由。在没搞清状况之前,就随意提出过于简单化的解决方案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只会导致缅甸局势越来越乱。 我怀疑徐顺全等人根本就没为缅甸人着想。他们在缅甸大使馆前呼吁缅甸人在请愿书上签名,也无数次以身试法,因此非常明白缅甸人一旦停下脚步跟他们站在一起,一定会形成非法集会。然而,他们一旦被捕,就会被遣送回国,不但不能为同胞伸冤,自己反而成为牺牲品。 “海外缅甸爱国者”委员爱德华受访时对本报记者说:“我们一方面感激徐顺全对缅甸局势的关注,但另一方面我们希望他能通过合法的渠道去进行活动,否则会发出错误的信息。我认为有些法律不值得遵守,但我们必须有足够理由才去违法。” 缅甸侨民明天将在亚佛路的玉佛寺为受军人镇压的死难者举行超度法事,估计会像之前的祈祷会一样吸引数千人。缅甸侨民与学生在室内举行集会的申请,都获得警方批准。他们在集会上用自己的语言表达诉求,高唱国歌时真情流露,也从僧人的讼经中得到心灵的慰藉。他们安静地哀悼,引起新加坡人的同情与支持。徐顺全等人在公共场所嚷嚷,只会惹人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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